虹桥(吴文兵)小说最新章节

《虹桥》 小说介绍

小说描写了八十年代初期,一群农村孩子在小镇高中苦读的学习生涯!他们聪明、朴实、勤劳,但又自卑、苦闷、彷徨!有青春萌动、对爱情的追求,更有对外边世界的向往……。书中主要讲述了:小说描写了八十年代初期,一群农村孩子在小镇高中苦读的学习生涯!他们聪明、朴实、勤劳,但又自卑、苦闷、彷徨!有青春萌动、对爱情的追求,更有对外边世界的向往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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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深了,窗外的蝉鸣渐稀,不知什么时候,秋色已悄悄染黄了教室后面的那几棵梧桐树的枝头,风一吹,金黄色的叶子慢悠悠地旋转着,缓缓飘落下来。

有一片叶子正好落到吴文兵眼前的窗台上,如淘气调皮的孩子,透过玻璃向里张望。

吴文兵今天上课有点分神,望着眼前的叶子,心飞出了窗外。放学的铃声响了,吴文兵收拾好课本,匆匆地走出教室。母亲昨天托人带信,说今天生产队里来镇上粮管所送公粮,她把下个月要交的口粮跟船捎带了过来,让他放学后去拿。

吴文兵一路疾走在街道上,正是纱厂工人早班下班的时间,不时有戴着白帽子的女工从他身边走过,飘来一股好闻的沐浴后的芳香。吴文兵没心思闻这香味,他怕晚了,赶不上送粮船。

踏上塘港大桥,吴文兵放眼望去,只见桥西的粮管所的码头上,送粮的船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河面,一路向西蜿蜒着,望不到尽头。码头上人山人海,嘈杂喧闹,弯腰扛着笆斗的男人从船上踩着跳板上岸的;拎着倒空的笆斗回船的,来来去去,络绎不绝。路过的行人,对扛笆斗的送粮人一脸的嫌弃,自行车肯定骑不了,只能推着慢走。

吴文兵下了桥坡后,沿着河边一条船一条船地寻找自己生产队里的粮船。吴文兵眼睛望酸了,也没见到他熟悉的人影,心说,这么多的粮船上哪儿找呀?别赶不上回学校吃夜晚。

吴文兵向西走着,不停地躲让着扛粮的人,心里着急得不行。

“文兵,这儿!”远处河心处的粮船上有人在喊他,边喊边向他招手。

“三叔!”文兵一眼看到了三叔。三叔是队长,这送公粮的差事肯定少不了他。

吴文兵跳过几条船,才来到自己生产队的粮船上。船上都是一个生产队的男劳力,大家一见文兵都笑嘻嘻地围过来,与文兵拉呱。

“文兵,你瘦了!”

“还好吧!”

“文兵呀,班上有女生吗?”

“当然有,十几个呢!”

“有街上的吗?”

“嗯,有五六个吧!”

“听说街上的女人细皮嫩肉的,赶明儿你也寻个街上的婆娘。”

“净瞎说!”

文兵的脸一下红了。

这条粮船是生产队里最大的一条水泥船,船拱洞里面很宽敞,能睡下三四个人,文兵小时候与小伙伴们躲猫猫没少钻过。有一次,他钻到船拱里面竟睡着了,母亲收工回来不见他的人影,吓坏了,还以为他溺水死了。

船尾上支着土锅灶,正在冒着烟,烧火的人是小队会计文才。吴文兵鼻子尖闻到了空气里有一股肉香。三叔说,文兵呀,你留在船上一起吃个夜饭吧!文兵听父亲说过,这送公粮是个美差事,有肉吃,有酒喝,看来果真如此!

文兵一听,心动了!可嘴上却假装客气,不好意思说道,不要,不要!三叔说,别磨叽了,吃了再走不迟!

三叔说完,手一挥,让文才再往灶膛里加把柴火。灶膛里顿时发出“噼噼啪啪”的炸响,火苗如毒蛇舌芯儿舔着锅底,一缕缕浓烟升起,飘荡在傍晚的河面上空。

文兵问三叔:“这么多的粮船,什么时候才轮到你们呀?”

“看我们的号头,估摸着得明天九点往外!”

“唉!什么时候种田不要交公粮就好了!”

“傻孩子,自古到今,谁种田还能不交公粮!”

落日的余晖,把河边的粮船涂抹上一层金粉,文兵坐在船头默默地望着眼前的景象。

开饭了,分两桌,船头船尾各一桌。两只笆斗分别倒扣在船头船尾上,热气腾腾的一大盆猪肉烧茨菇,盛放在笆斗底上,在晚霞的光照下,闪着令人垂涎的油光。大家团团围坐,一手端着碗喝酒,一手抓着筷子夹肉。

文兵不喝酒,三叔不停地给文兵饭碗里夹肉。文兵吃得满嘴的油,他记不清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子敞开肚皮吃肉的。三叔与几个社员们悠然自得的样子,一边喝着酒,一边不慌不忙地聊着天。

“听说有的地方已经把田分到各家各户自己种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里。”

“嗯,前几天老支书从公社开会回来,话口来我们这里也快了。”

“那……那不是又回到解放前了吗?”

“这事还没个准,一切要等上头的红头文件为准。”

“唉!管他田分不分到户,反正我们这辈子就是个种田的命。”

“是呀!你看这镇上的人多好,太阳晒不着,风吹不到,每个月到时候钱就来了!”

“文兵呀!你要好好学,考上大学,就享一世的清福,不要像我们这样吃死苦,还穷得叮当响!”

“嗯!”

文兵嘴巴里塞满了饭米团,嘟囔着答应道。他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!

天色已经暗下来,肉汤泡饭,文兵吃了满满两大碗,肚皮撑得有点发胀。文兵扒完碗里最后一粒饭米,巴掌抹了一下嘴边上的油渍,就起身与三叔还有船上的众乡亲打了个招呼,然后扛起米袋走了,留下三叔他们还在继续喝着酒。

远路没轻担,四十斤的米袋刚上肩感觉轻飘飘的,可才到了影剧院门口,文兵的肩膀就已经吃不消了。文兵把米袋放到影剧院的台阶上,坐下歇了会儿,衣服已经湿透了。这一路上,文兵歇了三趟,好容易把米扛到学校,快要累瘫了。

这天晚上的自习课,文兵喉咙里不停地呃着猪油香。肉汤有点咸,文兵嘴里渴得不行,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一响赶紧溜到宿舍找水喝。摇了好几个水瓶都是空空的,文兵无奈只好把嘴巴就到宿舍门口的水龙头上,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,喉咙里这才舒服多了。

可回到教室座位上没过多久,肚子就开始闹腾开。这一节晚自习课,吴文兵不停地捂住肚子往厕所里跑,惹得班上的女生都在窃窍地偷笑。

开学一个多月了,班上同学已经彼此熟练,下了课开始开开玩笑,甚至打打闹闹。同学之间,彼此性情相吸,形成各自的小圈子,放学后三个一帮,四个一团。

校园看惯了,也没了最初的惊艳,包括镇上的女生们。

吴文兵拉了一次肚子,小脸儿腊黄腊黄的,好几天才缓过劲来。转眼又到了周末,晚上不用上自习,许多寄宿生回家了,校园里一下冷静多了。

前几天吴文兵与同桌钱勇同学约好,周未去他轴瓦厂宿舍旁边的大礼堂看电视。钱勇说厂里新买了台大彩色电视机,这几天每晚正在热播香港武打片《霍元甲》。

学校里也有一台黑白电视机,吴文兵看过几次,都是看几眼就走了。电视剧这东西不看也罢,看了上瘾,看了一集总想着看下一集,心里牵牵挂挂的。文兵不怎么敢看电视,怕影响学习。学校电视室里每晚去看电视的都是家住学校里面的老师们为主,还有就是幼师班的女生们。

吴文兵心想一个人去看电视多没意思,就鼓动没回家的舍友林奎一同去。安仁中学与楚水轴瓦厂地处小镇一东一西两个端头,步行得二十来分钟。

吴文兵与林奎晃晃悠悠地赶到轴瓦厂西门大礼堂时,钱勇同学早已经站在门口,等得不耐烦了。

“哎呀!老兄,你们咋才到啊!”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让老同学你就久等了!”

钱勇同学早给他们抢好了座位,位置不错,正中央第五排,电视银屏看得清清楚楚。

礼堂里挤满了人,抽烟的多,乌烟瘴气的,空气有点浑浊。电视剧还没开始,正在重复播放着那几条破广告,大家就不看屏幕,低头“叽叽喳喳”地说着话。

前排有两个女工模样的姑娘头靠头地挤在一起,说着悄悄话,不时发出“咯咯”地窃笑声。不一会儿,过来一个烫着头发,穿着花格子衬衫的男青年,嬉皮笑脸地挤坐在她们两人的中间。男青年手里拎着两袋瓜子与三瓶汽水,三个人一边磕着瓜子,一边打情骂俏着。

八点整,电视剧《霍元甲》开始了,已经放到十三集了,文兵对前面的剧情不大了解,这电视就看得有点费劲。突然,黑暗中,文兵窥见前排的男青年悄悄地把手放到了左边这位女工的大腿上,女工似乎用手推了几下,没推开,并随他去了。

文兵顿时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往上涌,心跳加快,舌干口燥的,他没心思再看电视了。

一集结束,有人站起身来出了礼堂。文兵也想出去透透气,就跟钱勇与林奎说了一声,走出大门。月亮已经升高了,远处的空地上,有一排男人在墙角下撒尿。一阵风吹来,文兵打了一个寒噤,尿意也涌了上来,便加入到前面一排的人影里。

文兵还是第一次进到厂区,不远处一排排厂房里还亮着灯,时不时有机器马达的轰鸣声与机床上金属撞击声传过来。文兵便不想忙着回礼堂,心想,何不参观一下工厂呢!

文兵一边往里走,一边伸头屈颈地四处张望。还没走两步,就有个穿着像派出所民警黄色制服的男人喝斥道:“站住,干嘛的?”

文兵脸一下胀得通红,嗫嚅道:“没干嘛!我是来礼堂看电视的。”

“你看电视跑到厂区里干嘛?”黄制服男人有点不依不挠的。

“一集结束后,我出来透透气。”文兵有点心慌。

“看你不像我们厂里的家属子弟呀?”

“我是安仁中学的学生,与你们医务室的钱医生的儿子是同学。”

“奥,你是他大儿子钱勇的同学?”

“对……对……”

“好,你走吧!”

文兵不敢再停留,赶紧扭头就走了。

文兵再回到座位,第二集电视剧已过去一半。钱勇与林奎正看得津津有味,两人还不时地议论着。文兵今天的电视剧也没咋看,对剧情也插不上话。文兵看了一会儿,心不在焉,就止不住又拿眼看前排的人。前排的板凳上又只剩下两个女工了,那个穿花格子衬衫的男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。文兵心里倒生出几分失落感。

两集电视结束后,文兵与林奎便起身与钱勇同学告别,两人怕回校晚了,进不了大门。钱勇也不多作挽留,就说,下个周末再来!林奎抢着回答道,好的,一定!

一路上,林奎还沉浸在剧情里,不能自拔,兴奋地对文兵说道,《霍元甲》太好看了,可惜一晚才两集,我恨不得一夜全看完才过瘾。文兵呀!咱们下个礼拜六再过来好吗?

再说吧!文兵不置可否道。

两人进入校园,远远地看到他们班的教室里日光灯一片雪亮。吴文兵从教室后窗户踮起脚尖往里看,只见班上那几位最用功的同学,正低头聚精会神地看书,做习题。吴文兵没了一路上的欢快,心里颇不是滋味。

晚上躺在床上,吴文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黑暗中,仿佛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,那眼里不仅仅充满了慈爱,还有殷殷的希望。后来,吴文兵再也没去轴瓦厂看过电视。他感觉再去就是罪过。

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,学习气氛一下紧张起来。学校十点半熄灯,许多人已经感觉时间不够用,便有人买来蜡烛照明自习。

于是,学校熄灯时间一过,教室里就点燃起好几根蜡烛,风一吹,灯光随着人影一起摇曳。吴文兵也买了两根蜡烛,可蜡烛不经用,点不多久一根就到头了。吴文兵心想蜡烛这么贵,长期下去吃不消。

这天晚上灯熄后,吴文兵正准备从抽屉里找到半截蜡烛点上,黑暗中身后忽然有了一片亮光,这亮光明显不同以往的蜡烛。他好奇地扭头一看,原本后排的陈学文同学的桌上点亮着一盏半旧的罩子灯。

陈学文同学是班上的学霸,他晚上没有十二点不睡觉,早上天不亮就起床。他宿舍里的人都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。吴文兵不行,他晚上睡得太晚了,早上就起不来。他真怀疑这个陈学文同学是不是铁打的身子。

陈学文同学还别出心裁的用硬纸做了一个灯罩套在玻璃罩的颈部,这样光线反射在课桌上,光亮多了。

吴文兵转过身子来蹭光亮,可灯光有了纸罩子,一下照的范围小多了。吴文兵不好意思把头过分凑过去,那样会影响到人家学习,只好借着余光看书。吴文兵心想赶明儿也去买盏罩子灯,只是点灯的煤油要计划,买不到,颇令人伤脑筋。

周末一回到家,吴文兵赶紧翻出家神柜角落上的煤油瓶,拿到手里摇了摇,估摸也就半斤的样子。唉!这点煤油能点几个晚上?吴文兵心里不免犯愁。

晚饭后,父亲点燃一支纸烟,披了件外套,去生产队开会了;三姐被刚谈的对象喊出了门;四姐去要好姐姊桂英家交流织毛线衣的花式;母亲洗好碗也一声不响地出了门,没了身影。

屋里好静,偶然有耗子从梁上窜过的声音。吴文兵在灯下看书,灯光有点暗,他用笔拨了拨油灯捻子,屋里一下亮多了。母亲炒了蚕豆,吴文兵一边看书,一边“咯嘣”“咯嘣”地吃着蚕豆。没过多久,吴文兵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,抬头一看,庭院的星光下是母亲那熟悉的单薄的身影。母亲手里拎着个瓶子,等瓶子放到桌上,吴文兵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煤油味。

“煤油!”吴文兵一阵惊喜。

母亲去村里的供销社分点,求人家给了点计划外的煤油,又跟人家商量预付了家里下个月的计划,才凑了这一瓶煤油。

吴文兵心里高兴坏了,这下能混上半个月没问题了。

第二天,吴文兵中饭一吃,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买罩子灯的钱,早早地返回学校了。到了镇上,路过大街时,吴文兵顺道“红瓦房”商店买了盏罩子灯,小心翼翼地一路捧回到宿舍里。

晚上自习课,吴文兵捧着添满煤油的崭新的罩子灯走进教室时,他赫然发现教室走廊边的两扇窗台上已经摆满了的罩子灯。

十点半,十八盏罩子灯准时在教室里点亮,一朵朵灯花如躲藏在黑暗里的小精灵,一下蹦跳出来,发出朦朦胧胧的光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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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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