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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天狐妖

九天狐妖第2章 在线阅读

我说:“那你倒是收呀。”

她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,一下子愣住了,张口结舌,脸色十分难看。

我说:“我不跑,也不抵抗,你现在就收了我试试。

别光说不练啊。”

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。

她恶狠狠地说:“你!”

我悠悠道:“你要有闲功夫,也别总跟我这里磨叽了,赶紧回家去好好想想要如何治好婆母的病去吧。

你既然是天师门下,总该懂点滋补养生之术吧。”

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灰溜溜地走了。

说实话,我很替她担心呐。

之前在市场上逛街,我偶遇了胭脂铺子的掌柜,那掌柜的对我大倒苦水,说这燕飞云明明不懂经营,却偏偏什么事都要插一手,搞得铺子上乌烟瘴气,乱七八糟,亏了不少钱。

再这样下去,早晚要倒闭关张的。

我当时还安慰那掌柜呢:“没关系,店铺若是关张了,我就再盘下来,还交给你做掌柜。”

7没过几天,我又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,我那前小叔子,许从义。

要说这个许从义,也是个妙人。

他比许倩倩要年长两岁,刚刚十七。

个子长得挺高,性格却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,为人处世更是与许仁山如出一辙: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。

也是个什么也不管的。

从前我在许家的时候,对他照顾得那是尽心尽力,无微不至。

可他总唠叨着什么“男女大防”,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。

如今我被休妻出门,他倒是不怕男女大防了。

我慢悠悠地吃了早点,又喝了碗冰糖银耳羹,这才到前厅去见他。

我说:“这不是许小公子吗,许久不见,有何贵干啊?”

他的脸涨得通红,憋了半天,才恶狠狠地说了一句:“不像话!”

我忍不住笑了:“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。

是谁不像话?

怎么就不像话了?”

他指着我怒目而视:“你、你一个妇道人家,被夫家逐出家门,本应闭门反省,静思己过。

可你却抛头露面,还开什么医馆,有违圣人礼法,太不像话!”

我说:“许公子,你可知你哥哥是为何休我?

我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?”

他不说话了。

我想也是。

都说“子不语怪力乱神”,许从义张口闭口都是圣人之言,谅他也说不出口“因为是狐妖所以被休了”这种话。

要说七出就更不可能了,那三年里,我简直就是模范妻子好吧!

我说:“你哥哥无故休妻,你身为弟弟不去斥责他,反而来挑我一个弱女子的不是,这又是什么圣人礼法?”

他更是答不上来。

我说:“行了,你也别跟我在这儿讲什么圣人礼法了。

你赶紧回家去吧,别耽误我生意。”

可我等了老半天,还不见他动,只见他在那里磨磨蹭蹭,犹犹豫豫,欲言又止。

我是真的有点着急了,才刚让小橘子烤了两根玉米,再不去吃都要烤过头了。

我说:“你还有事情吗?

有事你就快说呀!”

他又憋了好半天,才说道:“你若是……你若是肯认真反省,伏低做小,我可以去劝我哥,将你迎回家门,做个妾室。”

我真是绷不住了,真的。

我放声大笑,因为笑得太用力,差点停不下来。

许从义瞪着眼睛直往后躲,仿佛被我吓坏了。

我说:“对不起,你刚才说什么?

我没听清楚。”

他喃喃道:“我说,你若是肯认真反省……”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:“我反省什么?

还回去做妾!

你们许家好大的脸!

边塞再有突厥人来犯的时候就该让你去守城墙!

你这脸皮可比铠甲还厚实!

就是剑刺刀砍都扎不透!

还做妾!

跟你说,你就是想跪在地上求我回去你都不配!

还做妾!

我给你做祖宗行不行!”

他被我骂得狗血淋头,灰溜溜地跑了。

我赶忙跑去后厨去找小橘子。

那玉米果然烤糊了。

我一边啃玉米,一边向小橘子抱怨:“真是扫兴,大清早的倒胃口。”

小橘子一脸担忧:“小姐,你不会想回许家吧?”

我摇摇头:“怎么可能!

我现在一个人吃香喝辣,是有多想不开才要回去给他们当老妈子。”

小橘子明显松了口气。

其实我也知道许从义为什么会来找我回去。

今日看他的穿着打扮,衣衫的布料是好料子,然而颜色太过鲜艳,剪裁也比他的身材明显小了一码。

他脚上的鞋子也是绣工精细的贵货,只是如今早已入了夏,他那鞋子还是夹棉的。

随便想想也知道,那燕飞云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人。

许是从前我把许家这一家子人伺候得太好了,现下我一走,他们便不适应了吧。

想到这里,我突然又十分感谢燕飞云了。

若不是她,我还得再给许家做牛做马四年,真是要折寿咯!

8许从义走后,我很是清净了几天。

可奇怪的是,不该来的人没来,该来的人却也没有来。

我这偌大的一间医馆,接连几天,连一个病人都没有。

小橘子出去买糖葫芦,回来时气得咬牙切齿。

她跟我说,她在街上听到了一些谣言,说我是因为不守妇道、勾引野男人才被赶出许家的。

更有夸张的说法,说我是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。

这……倒也不全是谣言嘛。

我摸着小橘子的头安慰她:“没事没事,这些人将来总要有求到你家小姐的时候,到那时候,我们再好好整整他们。”

小橘子喜笑颜开:“好呀,小姐,我帮你把他们的长相都记住了!”

因为医馆里一个病人都没有,我空有一身精力无处使,便只能全都用在了萧庆的身上。

在我每天的精心照料之下,萧庆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活力,然而他的心情却仿佛一天更比一天低落了。

我问他怎么了,他也不肯说。

好好的美人,却总是皱着眉头,这怎么能行呢!

我去城东的市集上,买了只刚断奶的小花猫回来。

萧庆抱着小猫,终于笑了起来。

果然,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小奶猫的魅力!

我趁机问他:“你之前为什么不开心呢?”

他苦笑着说:“我以为会有人来找我的,但是一直没人来。”

我想起那群被我用法术打发走的官兵,突然有些心虚。

我说:“你想不想吃烤玉米?

我给你烤个玉米吧!”

萧庆有些惊讶:“玉米还可以烤着吃吗?”

瞧着他那副少见多怪的样子,我乐了。

我说:“今天姑娘我就让你开开眼!”

我叫来小橘子,架起了木炭,向萧庆展示起我超绝的烤玉米技术。

为了增加烤品的多样性,小橘子在一旁还烤了些羊肉、鸡翅、鳕鱼、茄子、地瓜、辣椒、鲜蘑……我们围着碳火,吃了个痛快。

吃饱喝足,我拍着肚皮躺在躺椅上,懒洋洋地看着天。

一旁,萧庆挑着吃剩下的嫩鸡肉喂着猫咪。

我说:“萧庆,你要是有一天发达了,可不要忘记我。”

他笑了:“一定不会的。

若我真发达了,胡三娘子想要什么呢?”

我想了想,说: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
“那胡三娘子就先想着。”

他说,“无论你想要什么,我都答应你。”

我转头看向他,他也看着我,淡淡地笑着。

他笑起来真的真的很好看。

我默默咽了口口水。

其实我想要的也不是很多,就给我在泰山上立个庙就行!

9又过了几天,医馆终于来病人了。

然而,这个人却是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:我那前婆婆,许康氏。

许康氏这个人,倒也不是戏文里那种一味只知虐待苛责儿媳的恶婆婆。

她这人若要用一个词形容,那就是:“面甜心苦”。

嫁入许家后,我是真心实意地待她,端屎端尿地伺候,还用我的妖力为她治病续命。

可她呢,表面上待我客客气气、嘘寒问暖,实际上根本没把我当一家人。

在她的眼中,我就只是伺候他们一家人的牛马。

她这人吝啬算计到了什么程度呢?

但凡我吃饭多夹了一筷子菜,她都要指桑骂槐地说上半天,就怕我吃得太多,饿着了她的宝贝儿子。

家里富裕之后,我每季度为家里人购置新衣,她的儿子女儿们,就是一人买十套她也不嫌多。

而我呢,却只能穿她不穿的旧衣服,我要是给自己买哪怕一件新衣服,她便要到我那已逝公公的灵前去哭哭啼啼。

也是因为她,我虽然开了个胭脂铺子,在家却连一点胭脂水粉都不能涂,更不能梳妆打扮,穿金戴银。

我一个魅惑众生的狐妖,硬生生活成了个粗陋的村妇。

总而言之,她这个人,我是一点也不想见。

然而,病人既然上门了,我身为大夫,就没有不见的道理。

我叫上小橘子,磨磨蹭蹭地去了诊室。

这一见到许康氏,我就乐了。

她病得比我想象的还严重。

她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,歪歪地坐在病榻上,口眼歪斜,口水直流,已经说不出话来了,只能嗯嗯啊啊地哼唧。

想想也是,若她没病成这个样子,又怎么会让燕飞云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到处乱飞呢。

这么看来,我还真应该给她治一治。

我说:“许家老夫人这个病啊,是积年旧疾,便是华佗在世,神仙下凡,也是难救。

不过呢,我手头刚好有一粒神丹,只要服下,便可药到病除。”

只见许康氏的眼睛亮了起来,阿巴阿巴地哼唧着。

我微微一笑:“就是这神丹啊,制备工艺繁杂不说,所需的药材更是金贵难寻。

因此,价格也是不菲,一粒要花五百两银子。”

话音刚落,许康氏的脸已经变了颜色。

只见她又阿巴阿巴,叫个不停。

我说:“您说什么呀?

我可听不懂!

这药就在这里,明码实价,您爱买就买,不买就请另寻高明去吧!”

许康氏又是阿巴阿巴,比比划划了半天。

身边的小丫鬟替她翻译道:“夫人问,你这神丹服下去一定能治好吗?”

我说:“那是自然。

我的医术如何,夫人心里应该清楚的。”

许康氏又是一顿比划,小丫鬟说:“夫人说,你这药太贵了,她要先服药,若是有效,再付钱。”

我笑了:“夫人信不过我,就去找别的医生。

哪有先服药再付钱的规矩?”

那小丫鬟脸羞得通红,又说道:“夫人说,先付钱也可以。

但是你要立下字据,如果药吃下去没有起效,你得赔钱才行。”

我说:“好呀,我答应你,若是我的药不好使,我赔你一千两!”

我叫来小橘子:“去官府,请个师爷过来。”

小橘子腿脚很快,很快就请来了一位姓张的师爷。

我向张师爷说明了情况,又塞了他一枚碎银子,他很痛快地为我们拟好了字据。

我与许康氏签字画押。

许康氏让小丫鬟从家里取来了一张五百两白银的银票。

她把那张银票给我时,眼神凶得仿佛要吃人,仿佛我抢走了她的独生儿子一样。

我笑笑,把银票收进怀里。

我又装模做样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,以仙术凝结成一粒药丸在瓶中。

我将玉瓶交给许康氏的丫鬟:“当心哦,这神丹可只有一粒。”

丫鬟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喂许康氏服下。

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气,等待着。

只见:许康氏的嘴不歪了!

也不流口水了!

她的眼睛也不斜了!

她站起来了!

她康复了!

张师爷甚至比许康氏还要兴奋:“神了!

胡三娘子,你这神丹真是神了!”

我谦虚地笑了笑:“雕虫小技,雕虫小技,不只是丹药,其实我的医术也是很好的。”

张师爷说:“我家里有一位六十老母,五年前父亲病逝,母亲日夜哭泣,把眼睛给哭瞎了。

胡神医,只要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眼睛,我就是倾家荡产也甘愿!”

我说:“好说好说,请老夫人明天到医馆来,我必定竭尽全力。”

张师爷感动极了。

许康氏被晾在一边,早已有些恼火了。

这时她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三娘子,你可真是好本事啊。”

我根本不愿搭理她,直接给小橘子使了个眼色。

小橘子会意,冷冷说道:“许老夫人既然病已痊愈了,怎么还赖着不走?

莫不是舍不得那五百两银子,还想要回去不成?”

许康氏脸色一变。

这三年来,她被人哄着捧着,又哪里被人这样呛过声。

她气急败坏地说:“我与三娘子说话,轮不到你个小丫鬟插嘴!”

小橘子毫不退缩:“我家大小姐就是不想理你,才不跟你搭话!

我们这儿是医馆,是治病救人的地方。

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吧,别赖在这儿平白讨人嫌!”

许康氏越发恼怒:“三娘子,你就任由手下的丫鬟这般对我无礼吗?”

小橘子噗呲地一声笑出了声:“你也别在这里张口三娘子闭口三娘子,你算是我家大小姐的什么人?

我家大小姐的名讳岂是你随便能叫的!”

许康氏气得咬牙切齿地。

“好!

好!

算你牙尖嘴利!

我倒要看看,你能嚣张到几时!”

她说着,环顾四周,眼神中满是算计,“三娘子,我倒要问问你,你是从哪里来的钱买下这么大的宅子!”

我笑了:“你管得着吗?”

许康氏惊呆了。

她根本没有料到,向来对她恭敬顺从的我,也会对她如此不客气。

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,像个村妇似的大喊大叫道:“你这个小贱人!

你别以为我不知道!

我儿将你休妻而出时,可什么都没给你!

你花的还不是从我许家偷出来的钱!

我要报官!

让官老爷好好收拾你这偷钱的贱货!”

小橘子忍不住了:“你个老虔婆少在这里血口喷人!

你许家当初一穷二白,能有今日的富贵,还不是我家小姐日夜辛劳挣来的!

你们家却将我小姐逐出家门,连件替换的衣服都不给带!

如此忘恩负义,早晚天打雷劈!”

许康氏气极了,指着小橘子,一连说了好几个:“你!

你!”

我真怕她一下子给气死了。

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仙术。

我拉住小橘子,示意她暂且闭嘴。

我对许康氏说:“你想报官就去报吧。

我只提醒你一句: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闹到官老爷的面前,那可就是诬告良民,是要打板子的。”

许康氏的脸色一变,她自然是没有证据的,一想到打板子,心中不免有些怯怯。

可她今日先是被逼着掏出去了五百两银子,又被骂得颜面尽失,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。

她恶狠狠地说:“你说我没有证据?

那你倒是说说,你一介孤女,被休妻而出,又是哪来的这么多银钱!”

旁边的张师爷看了这么半天戏,也是看不下去了,出言劝道:“许家老夫人,胡三娘子神医妙手,治好了你的病,你又何必苦苦相逼?”

小橘子又火上浇油:“你管我家小姐哪来的钱!

大街上有钱人多了去了!

你怎么不去问人家!”

许康氏见我不答,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,得意地说道:“你说不出来,就表明你的钱来路不正!

不是偷的又是从哪里来!”

我叹了口气,看来今天不出个回答,许康氏是绝不会罢休了。

我眼珠一转,便有了主意。

我悠悠说道:“许夫人,我确实父母双亡,是个孤女。

可我胡家却也没到死绝了的地步。

我有个远房的表叔,曾受过我父母的大恩,多年来一直在寻我。

直到前几日,我们终于相认。

我这钱,便是表叔资助的。”

许康氏一时语塞。

我这说辞合情合理,她又如何能反驳呢?

只是她仍不甘心,强词夺理道:“胡说!

你嫁入许家三年,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还有个表叔!”

我说:“我与表叔素未谋面,从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,所以未曾提起。”

许康氏道:“简直荒谬!

照你这么说,平白无故地出来一个人,给了你这么多银子?”

我说:“是啊,表叔知恩图报,与许老夫人你是不同的。”

张师爷也说:“许家老夫人,胡三娘子已经把银钱的来源跟你解释清楚了,你再纠缠下去,可就有些无理取闹了。”

许康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却还是不肯死心:“我不信!

你这表叔如今又在何处?

若真有这么个人,你倒是把他叫出来,咱们当场对峙啊!”

我暗想,便是现在回青丘,找个姐妹来冒充表叔,又有何难?

我说:“好呀,你且在这里等着,我这就去叫表叔出来。”

“不用。

三娘子,我已经来了。”

10我惊讶地抬头,只见萧庆已经走了进来。

他一身淡青色的长袍,腰系一条玄色的腰带,虽未配任何装饰,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,英气逼人,不怒自威。

他平静地说道:“我便是胡三娘子的表叔,萧庆。

这位老夫人有什么想问的,便问我吧。”

一时之间,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,看呆了。

我首先回过神来,拉过萧庆的胳膊,亲亲热热地说:“表叔,这许老夫人原是我的婆婆,她儿子将我休出门,她却还不依不饶,真是太讨厌了!”

萧庆皱了皱眉,转向许康氏:“许老夫人,我家三娘子再顽劣,自有自家长辈管教,请您自重。”

在萧庆的目光注视之下,许康氏张口结舌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她狠狠瞪了我一样,灰溜溜地走了。

张师爷也向我告辞,他还安慰我说:“胡三娘子,你放心,许老夫人若是再来无理取闹,我定要叫官老爷为你主持公道。”

我说:“那就多谢张师爷了,我定会竭力医治老夫人的眼睛。”

张师爷也走了。

我拍了拍萧庆的肩膀:“可以呀!

你一出来,把他们都镇住了!”

萧庆有些害羞地笑了。

他认真地对我说:“你且安心,胡三娘子,有我在,定不会让任何人再来欺辱你。”

我十分感动:他不过是肉体凡胎,却想着要保护我这个仙人。

我说:“谢谢你,萧大哥。”

他一愣,仿佛想要说什么,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11第二天,张师爷带着老母亲上门问诊,我胡神医自然不能坠了自己的名声,只是小小地施展了一点仙术,就令她失明了近十年的双眼重见光明。

张师爷感激得痛哭流涕,抱着我的大腿不肯放开,将我比作那华佗在世,扁鹊复生。

我说:“治病救灾,悬壶济世,是我这医者的本职,张师爷不要多礼。”

张师爷总算是放开了手,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,要我务必收下。

“太多了,太多了。”

我说,“老夫人的病,应收十两银子。”

张师爷却怎么也不肯把钱收回去。

我与他推推让让,拉扯了许久,他总算才收回了钱。

如此一来,他对我更是赞不绝口,将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。

临走时,他还对我再三保证说,定要将替我大加宣传,将胡神医的美名传扬出去。

果然,从这天以后,来医馆看病的人就越来越多,我也渐渐忙了。

小橘子闲来无事,便盯上了许家,她每日在许家的门口转悠,与府里的下人们都混熟了,还真打探出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。

听说,许康氏那日回家之后,满腔怒火无处发泄,正赶上燕飞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从外面回来,一下子就撞在了枪口上。

许康氏对燕飞云破口大骂。

那燕飞云自幼生长在昆仑天师门下,又岂是好拿捏的,忍了没几句,便也跟她对骂了起来。

两人骂得激烈,差点动起来手。

许仁山上前调解不成,竟扔下吵作一团的母亲和妻子,出门吃酒去了。

而那许康氏与燕飞云吵了个昏天黑地,最终,还是燕飞云败下了阵来,哭哭啼啼地离家出走了。

我真的差点笑死。

小橘子说:“小姐,精彩的还在后头呢。”

小橘子说,那燕飞云走的时候,可不是像我那时一样“两袖清风”。

她把许府账面上的银钱,地契房契,还有珠宝首饰,都拿走了。

许康氏发现之后,气得差点抽过去,已经跑去官府去告她了。

然而,官府也找不到燕飞云的踪迹。

许家发出了悬赏,也根本没有回音。

这才真是报应吧。

我听了之后也很兴奋:“许家现在一定急缺钱用。

我现在去盘东市西市那几间铺子,定能谈个好价钱!”

我答应了掌柜的要把铺子盘回来给他,我可还没忘呢!

12我找了个中间人,用很便宜的价格,把几个铺子都买回来了。

我现在自然不缺钱花,可是,一想到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三年才开起来的铺子,竟然被许家人如此糟蹋,我真是不甘心。

盘回了铺子,我又找回了之前被燕飞云遣散了的掌柜和伙计们。

他们见了我都激动极了,有一位老掌柜甚至当场哭了出来。

我也很高兴。

为了庆祝,我在醉仙居订了酒席,请几位掌柜的好好吃了一顿。

饭吃到一半,正高兴呢,我听到外面传来了阵阵喧哗,似乎是有客人吃饭不给钱,与店小二吵了起来。

其中一个声音格外耳熟,是许仁山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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